圈成一块自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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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劫(番外庆生)

这还是二宫刚住进相叶家没多久发生的事情。

这天正好是相叶的公休日,天公也不做美,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初夏的天,下着雨倒也说不上厌烦,只是终究让人开心不起来。

清晨,二宫就不见了。相叶寻遍了家里的各个角落,都找不到他的人影儿。问门童,才知道一大早就撑着伞出去了,问去了哪?门童只是用手指着外面的大街,支支吾吾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相叶呆在家里,越想越奇怪。怎么一贯不喜出门的二宫,突然就兴致来了?他不放心,还是撑着伞跑出去寻他。

事情还要往前追溯,且说这个清晨,二宫眼睛刚睁开,就想起来今日是自个的生日。对于生辰这回事,以前的他向来不放在心上,二宫觉得一个神仙嘛,过不过所谓的生日都无所谓。反而是家里的弟弟和哥哥们,每到这天异常兴奋,不仅要忙乎一整天为其做顿大餐,更是会早早地准备好礼物。久而久之,他的生日庆祝竟成了岚家的某样传统节日。

只是来到人间后,就再也没有人惦记着他的生日了。虽说松润每到这个时候仍会为二宫传达来自哥哥们的生日祝福,但是终究没有人会围在他身边替他热热闹闹地庆祝了。起初,二宫竟发现自己不太习惯于这种局面,原来习惯成自然真的会存在,原来自己比想象中更加惦记着生日。到后来一年年这么活下来倒也麻木了,一个人冷冷清清过个生日也没什么不好。他这么安慰道。

所以生日这天的二宫,心情是不太好的。大早上外面下着雨,他就撑把伞一声不吭地出门散心去了,围着京城的街道走了一圈,突然就被做糖人的小贩子吸引了注意。

戴着白头巾的糖人小贩支起了雨棚,坐在那儿拿着竹签糊一把糖浆,用小钳子左拉拉右扯扯,再随意夹几下,一只小狗的模样就成型了。

二宫眼睛亮了,盯着小狗看了好半天。卖糖人的小贩子顺势问道:“公子喜欢?小的给您做个什么吧。”

二宫抬头,脸上罕见地露出了小孩子般欣喜的笑容:“给我做一个?嗯,好啊。不过,你教我,我自己做。”

“额。”小贩为难了,第一次听什么人说要自己来做,这答应了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二宫已经在那边撒娇了:“哎呀,这个挺好玩的。你让我试试吧。我就试试,不会给你添乱的。好不好?你就让我试试呗。”

事实证明,二宫的撒娇基本是战无不胜的,小贩子糊里糊涂地就站起身,将位子让给了二宫,手把手教起了他捏糖人。

所以,当相叶急得满头大汗,四处找他时,最后却发现二宫坐在一个卖糖人的小摊铺前,兴致勃勃地做起了糖人。他学得快嘴又甜,没多久,摊铺前居然聚集起了一大群人,围在他身边要买糖人,一旁的小贩子惊得是目瞪口呆。

“nino!”相叶好不容易挤进人群里喊了他一声,吃惊地望着二宫,“你在这儿做什么?”

被人群围住的二宫似乎很开心,早已将孤身一人过生日的事情抛在脑后,他看见相叶后乐呵呵地问:“masaki想要什么样的?我给你做啊。”

相叶凑过去,想了想:“帮我做个nino出来。”

“笨蛋!那种难度的做不来。”二宫回道。

相叶笑了:“那就随便啦。只要是nino做的,怎样都好。”

二宫看了他一眼,手脚麻利地捏了只兔子,递给相叶:“喏,给你!”

相叶接过来问:“兔子?”

“是你啦!”二宫回答,扭头对身边的小贩说道,“老板,托你照顾,今天很开心,那么我就此告别啦。”

话刚说完就扔下一群人带着相叶扬长而去。

走在回家的路上,相叶看着手上的兔子笑得甚为开心。二宫嫌他笑得太甜腻,看不过眼,问:“不吃吗?”

相叶摇摇头一脸宝贝地说:“不吃,nino做的。我才不吃。”

二宫暼了他好几眼,趁着相叶不注意一口咬上去,兔子被咬了一口,相叶又气又难过:“nino!为什么要咬坏它啊!”

“像这种东西,不吃的话就会坏掉。masaki就算想留也留不住,还是爽快地吃掉好了。比起看着它一点点变质,吃进肚子里怀念着那份味道才好。”二宫满嘴都是糖,说话含糊不清,嘟着嘴巴,嘴角还有点点残留的糖浆。

相叶还是舍不得,心疼地看着手中的糖兔:“这还是nino第一次亲手做什么给我。”一个人在那儿小声反复嘀咕着。

二宫受不了喊了他一声:“masaki!”

相叶转头看他,二宫抓住相叶的手腕凑过去又咬了一口糖兔,巧妙地用纸折伞作为遮挡物,挡住行人的视线,然后用嘴巴叼着半截糖靠近他的嘴巴,相叶愣在原地,条件反射地张开嘴,空气里有香甜又干净的气息,不知是不是自己的柠檬草混合着二宫的薄荷牛奶,有晕醉的效果,相叶的视线居然有些模糊,脑袋晕沉沉的,二宫小心翼翼将那半截糖推送进相叶嘴里,相叶一瞬间以为二宫的唇碰上了自己的唇瓣,然而等到他反应过来时,二宫早已恢复原状,与自己并排站着,微微仰起头,大拇指用力擦过下唇,一脸坏意的笑容:“什么味道?”

“甜的。”相叶机械地回答。

“就这样?”二宫问。

相叶又补了一句:“大概还有点湿又有点软?”

二宫迅速明白相叶意有所指,羞红了脸,娇嗔道:“蠢货!在想什么?!明明没有亲上!”

“诶?!没有亲上吗?”相叶嚼着嘴里的糖,吃惊地问。

“没有没有!根本没有!”二宫狠狠地咬了口相叶所剩无几的糖兔,“哼!我怎么可能会吻你!才没有吻上!”

两个人如同小孩子斗嘴般,继续走在回家的路上。只是途中的对话,不知为何就变成了糖兔究竟好不好吃了。

等到了家,二宫收好伞,相叶突然想起来问道:“nino今早怎么出去了?”

二宫简单地回答:“散步!不行吗?”

“心情不好?”

“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nino没有否认,那就说明我猜对了!”相叶得意洋洋地看着二宫。

二宫想眼前的男人在这种地方所显露出的敏锐倒是让人意外地觉得烦躁:“masaki,你平日里那副笨蛋的样子是装出来的吧。”

“nino不要岔开话题!”相叶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道,“为什么情绪这么低落?空气都变得阴沉了。”

“……”二宫不想回答,毕竟生日这种话怎么好意思说出口,他干脆一声不吭拒绝回答,一个人往前走。

“nino!”相叶追上去。

“nino!”

“nino!”

“nino!”

“烦死了!”二宫停下脚步,猛地一转身,“生日啊!今天是我的生日啊!就不能安静会儿吗?”

相叶不说话了,呆在原地,傻傻地望着二宫。生日?今天是二宫的生日?明明从未听他提起过。

二宫似乎也不好意思了,扭头就走,扔下相叶不管不顾,一个人跑进卧房里。

谁也不知道相叶家的小少爷在厨房里捣鼓什么。仆人们来来往往看着自家从未上过灶的主子挽起袖子似乎要大干一场的样子倒是蛮心惊胆战的,悄悄地凑上前问一句,得到的答复是“秘密!”众人也就不好问了。随着小少爷在厨房里折腾了半天。

二宫倒在摇椅上,摇啊摇啊打瞌睡。相叶偷偷摸摸溜进来,将什么放在桌子上,随后站在二宫背后,伸手一把捂住二宫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蠢货!鼻子都给蒙住了。”二宫一如既往地吐槽道,“masaki,你这叫谋杀。”

相叶嘿嘿嘿地笑起来,将手往上稍微移了移依然紧紧遮住他的双眼:“nino快起来,我带你去桌子那边。”

“你要干嘛?”二宫不放心,问道。

“秘密。”相叶回答,硬是磨得他起身,被蒙住的双眼看不见方向,二宫只得依靠着相叶小心翼翼移动到桌子旁边。

“nino,生日快乐。”说着,相叶移开了双手,摆在二宫眼前的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说是面条,那上面一层红彤彤又白花花的东西倒是让人一丁点胃口都没有。

二宫想,地狱大概就是这么个样子。“masaki,这是什么。”

“嗯,长寿面。”当事人一副甚为自豪的样子,似乎在等待着二宫感动痛哭的时刻。

“哦。”二宫冷淡地说了一声后,扭头就要走。相叶急了,一把拉住他:“等等!nino,你这是做什么?我辛苦做的长寿面,你不尝尝吗?”

“所以说,这上面一层地狱似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二宫皱着眉很是嫌恶的样子。

“麻婆豆腐。”相叶激动地回答,“很好吃的!我特制的!为了nino的生日特制的相叶牌麻婆豆腐长寿面。”

“哦。”二宫一脸无奈地看着相叶,“masaki,你知道吗?我家最小的弟弟,做的面条都比你的好看。”

“……”相叶不说话了,低着头委屈着脸坐在那儿。

哧溜溜,吃面的声音,二宫被辣得喘了好几口气:“masaki,你的厨艺真的不怎样。”

相叶抬头,二宫吃面吃得满脸通红,看来确实被辣得不轻。他一把握住了二宫的手摇摇头:“不要吃了,既然这么难吃的话。”

“难吃?”二宫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不不不,我是指这碗面太辣了,其他的倒也不错。嗯,面与豆腐意外的合适。”说着,二宫又夹了一筷子的面塞进嘴里。

相叶看着二宫吃面的样子,不知是该感动地哭还是该开心地笑。“nino,生日快乐。”他再次说道。

二宫吃面的手顿了一下,他抬头看了一眼相叶,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人间被什么人祝福生日,说来这也是他第一次被家人以外的人祝福生日。二宫想,偶尔这样简单地吃碗面过个生日也不赖。于是他露出了温软浅淡的笑容回道:“嗯,谢谢你,masaki。”

相叶端着脸,看着二宫吃面的脸,说道:“明年,我一定会做出比今年更好吃的长寿面。”

“不可能的啦。”二宫答。

相叶鼓起了脸颊似乎不服气。他想,要不从现在开始就学着做长寿面好了,一直做到明年二宫生日时,到那一天来临之时,他要端出自己最得意的作品,他要看见二宫幸福满满的笑脸,比此时此刻还要幸福。

                                                                  完

17 Jun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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